吕永中设计丨梓舍 上海155㎡私人会所

“在零碎有限的信息之间
寻找蛛丝马迹
围绕一种精神共鸣
完成与业主的共同想象”

引言

“一半，一半”

在设计里，设计者与空间的主人们了解得越充分，项目便越贴合主人而完成。然而有时，可能设计者未必能见到所有的主人。如果，对主人的了解“只有一半”呢？

一个特别的项目：女主人锲而不舍地邀约，而促成委托。感受到主人的热诚、彼此的共鸣，希望能给出更完整美满的结果。然而男主人却因地处遥远，难以参与，似乎只能在蛛丝马迹中寻找他的线索。

如何顺利完成设计的概念、推敲？


入门楼梯
似乎彼端潜世的隐士

千里之外

“时间织成一张错综复杂的网。
在一些时间里,我们并不存在;
再有一些时间,你我都存在。”

——《交叉小径的花园》

豪尔赫·路易斯·博尔赫斯

对张小姐先生的了解，只能从零星线索中寻找。张小姐的先生在新疆工作，当时疫情形势，回到上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我们请张小姐分享一些先生的生活，其中一张照片让吕永中些许意外。

照片是她先生所拍：西北边境上的货运列车，黄沙吹过铁轨。他信守朋友的承诺，十多年前远赴创业，一路奔走在运输线。


男主人的工作地

严峻的环境，风餐露宿，需要多坚韧的意志才能留下？

吕永中那一刻有了共鸣：当年就读同济大学时，从家乡四川往来上海，坐的是两天两夜的绿皮火车。暑假时40度酷热的车厢，开窗也无法散走车厢的闷热，蒸汽机煤渣往后吹，沾到人们脸上。时间太长，脚板肿起来，车厢挤满了人，也挤不进厕所。

虽然艰苦，但列车一直运载着希望与想念。吕永中开始渐渐素描出张小姐先生的剪影：坚韧，浑厚，信守，也渐渐产生了共鸣。

设计师与男主人素未谋面，但能通过双方的经历的记忆，转化为设计动机，回到理性严谨的设计之中。对双方而言，项目所在地都是一个客体，最终在此将想象重新构造。

看似无趣的房子？

场地本属于商业用途，通过1F楼梯直接进入，2F则是155㎡的方块空间。原格局上比较适合工作环境，但作为私人空间，吕永中仍有考虑的地方。场地是通过临街打开的大门，大门后一条长11m不间断楼梯通向2F。

楼梯虽有一定宽度，却陡峭。首先客观使用上有一定的危险，失脚时可能会缺乏缓冲，滑到底部；楼梯缺乏平台歇脚，连续而漫长地攀登5m高度，容易使人疲劳，也会有心理上的畏惧感；而整体看上去对使用者并不友好，比例窄长，两边墙面形成压迫感。


狭窄陡峭的原楼梯

2F平面呈工整的矩形，空间敞开，部分区域存在极其明显的错落，层高从4米陡然下落至2.4米，影响限制空间布局。


骤然的层高跌落
近1/4空间失去原本充足的层高

空间仅有3面窗户，沿街道打开，不是均匀排布，并缺乏节奏感。开窗朝西，同时也可能迎来西晒问题。窗户正对公共马路，所幸所在的楼层正好看到行道树的枝丫，掩盖了一部分道路嘈杂，在吕永中的设计师眼光下，如何重塑和构建，打造出后来的“大隐于市”的效果。


吕永中与业主在现场
背后是三扇面对街道与小树林的窗户

从一条楼梯
开始相识

为什么选择这样的空间，设计又非吕永中不可呢？张小姐有一个动人的理由，她对吕永中的家具作品认同颇深，不时拜访【半木之家】，十分着迷吕永中2016年设计的实木榫卯楼梯，被称为「向悬空寺致敬」。

张小姐说，正是出于这种对楼梯作品的震撼，一直也想在自己的空间拥有这样一件雕塑般的楼梯。在各种契机的促成下，在自己的坚持不懈的邀约中，才能将这条看上去有发挥空间的楼梯交给吕永中，希望能创造兼顾使用价值和具有美学的呈现。

张小姐的投资眼光极具前瞻性，我们也敬佩张小姐能从原本狭窄逼仄的空间里，看到它美的可能，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价值。



自2016年起，吕永中和研发技术团队一起，带领半木精作坊团队创作实现了数件楼梯作品，挑战全实木全榫卯结构工艺美学平衡日复一日的稳固耐用，让楼梯本身成为空间的灵魂核心


「向悬空寺致敬」
上海【半木之家】实木楼梯结构图


1500多年历史的悬空寺
山西大同恒山，半木研发中心拍摄


原建筑楼梯在一端回转
再经由再较短一段楼梯踏入

如何为“韵味”作准备？
前期思考的重点，首先是转化建筑结构上的缺陷，来自陡长楼梯、层高错落区域、仅有的3面西向窗；然后是“如何将场地本身的缺点转化为韵味”。


楼梯区域，吕永中手稿

【进入的过程】比【进入的本身】更为重要

楼梯问题亟需优先解决，将其分为三段，新建踏步平台作为歇息空间，坡度变缓，打破连续感。同样地立面上，楼梯在中间由腰线分割，使其变为“两段”的视错觉。


楼梯轴侧及剖面手稿
木作楼梯思路的成型初期

项目的“外挂客厅”定位与自宅相比，是“动”和“静”的差别，它更为对外，承载更多交流与碰撞。除开屋子的生活使用属性，更多是呈现张小姐自己心中的理想国。和外界环境相比，却是静的，“大隐于市”。在空间内，也有动和静的区分。

主要活动的“动”区域，和与后勤的“静”区域相对；社交逻辑上，社交性的“动”区域，与个人的“静”区域相对。这种思路引导出呈十字交叉的两条轴线。

东西轴线：茶室、长桌及书房构成主要活动区，各拥有一面窗户，优先获得自然光线，为西斜的后续解决做好铺垫；另一侧为吧台、工作间及卫生间，利用原建筑落差与前者区别开，以“隐”的方式退让。


平面图手稿，呈现对视线，太阳光造成的光暗区
功能与社交的轴线契合等思考


剖面图对自然光、楼梯、木作、石材等设想
（右中）植入主人“火车”记忆的窗台设想

南北轴线：依照社交性从强到弱，空间逐渐深入，茶室与长桌之后，才进入私人属性更强的书房。


室内平面图 从楼梯①②到达2F，以茶室③迎接，到达长桌④，最后进入书房⑤，⑥-⑩为吧台、工作间与卫生间，提供充足的后勤

在两条轴线排布下，区域有所区分，但隔而不断，更像是一亭一院，错落有致，产生在此中的美学。

把大漠放进去？

在空间气质上，吕永中着眼于空间主人的生活经历与审美喜好。借此进入主人的世界，尝试与其共鸣，同时也加入个人阅历视角来对他的解读。

吕永中从张小姐先生个人拍摄的照片中，抽取了他眼中的西北地区的意象，植入他的情感记忆：坚韧的胡杨、枯荣的草原，风化的岩石、延绵的铁道。胡杨转化为木调性、草原与岩石赋予室内材质与色彩质感，铁道火车则潜藏在空间的意境想象中。


张小姐先生拍摄，西北经历所构建的
包含岁月、韧性、坚定等潜在意象


主人的收藏品
材质及色调为收藏品提供朴实而雅致的衬托

主人将会挑几件藏品陈列在此，这些藏品也是加深解读的切入点，具有地域特色的地毯、玉石，蕴含文化韵味与人生经历，是性格品质的观照。

从无形的情感记忆到具体的藏品，似乎引往“异域”的联想。吕永中认为“气质”不是某种具象的模仿，更应该是情感的响应，加上张小姐夫妇是茶爱好者，更应符合一种文雅精致的生活情景。

最终在材质上采用木-石-土：深色鸡翅木呈现深沉、温度感，黄麻石呈现粗粝及坚定，加以同调艺术漆质朴地的组成，衬托具有重量感的器物，隐约呈现西北的想象。

吕永中将整个空间概念称为“光阴礼赞”：张小姐与先生白手起家共同创业，几十年的磨砺、沉心事业，融为这一空间醇和、安宁、大隐于市的包裹。

“悬空寺”的复现

此次项目的第一难题，便是特殊的楼梯，“入门即登高”，从大门到2F，“应该是一次从都市的逃离，进入到自己内心世界。”

吕永中认为楼梯是空间中的重要存在，“家是温暖的，应该用比较温暖的东西。行走在木头楼梯上，有亲切的味道，带来十分安全的感觉，它是一件用来走动的家具。”


楼梯轴侧及剖面手稿
木作楼梯思路的成型初期

考虑到楼梯的陡长比例，楼梯由一道腰线分出上下两段。先在玄关与楼梯前半段使用黄麻石，呈温暖粗粝的情感，形成“石”的稳定基调，再在半高处生长出如同【栈道】的木作楼梯，上下两段形成不同材质的对话。


入门楼梯
以两级平台减缓坡度，并生成节奏感

楼梯一侧，半高腰线以上以镜子产生虚境，产生玄关台阶上还有空间的视错觉。镜中之门实则是大门的反射，前厅的视觉空间被扩大，消减了前半段的局促。

石壁中挖出小龛，天花同位亦对应小龛，两龛作为脚灯，增强“另有人家”的虚实交错。在阳光角度较低的冬季，偏冷的光线从门外照入石壁，与室内的暖光形成互相交融的肌理。镜、壁龛、自然光，融合成入户时“光之院落”的第一印象。


入户玄关，镜中虚境拓展了整体的空间感
并以“另有人家”的错觉营造院落的温馨感，并产生趣味


入门楼梯1 黄麻石切板呈现“山石”与“黄土”感觉
朴实而沉稳，并且充满土地的温度

进入后先踏上稳定的“石阶”，在半高处小平台作变换，稍微缓步休息，再登上木楼梯部分，既有往深远安静的延伸，也有逐步登楼的节奏感。

此次再现的【向悬空寺致敬】楼梯，依然呈现传承经典榫卯的“半插飞梁”，再依据空间特点生成梁柱支架，悬在两层之间的回旋平台之上，比之前的版本更为丰富，并且生成另一种叙述，以及独特的气质。

深沉的鸡翅木墙板延出如同悬空寺的【栈道】，左右作不对称，格栅与梁从左侧飞出，梁像一个悬挑，通过这根梁，将竖条格栅固定，形成稳定的结构，既是栏杆，也是屏风。横向的木材起稳固格栅的功能，也成为上下楼的次级扶手。


“悬空寺楼梯”的梁-格栅设计
最后飞插向墙端的柜龛，形成精巧的连结


从回旋平台回望
能感受木梯的攀援


横梁由竖向格栅支撑
最后仿佛举起了远处柜龛

楼梯在墙端暂停回转，形成一个半山平台，挑梁远端装设悬空的柜龛，稍稍从墙面伸出，形成墙体的层次感，柜子越过人的头顶高度，在高处展示主人的收藏。转身回望，左侧是上来的路，被日光晕染，门上小窗透入室外熙攘的车流。

右侧继续往上一小段完成上楼，楼梯如同侧插在黄麻石岩壁，一直到达2F，再度踏上地面。整个木结构形成非常丰富的层次，消解了原楼梯的狭长、局促，使整个上下楼梯过程变得有韵味与节奏感。

整个过程，通过木作的构造以及石頭材质的雕琢，墙面与格栅形成完整统一的骨骼，和谐地共处，干净、圆润，有厚度，完成度极高。这是一次设计师、木作研发团队与工匠共同的挑战，最终在精湛的工艺下实现繁复的构造。

“茶亭，隐士”

登上2F，茶室正好迎接，在此休息或喝茶。茶室用半高墙形成一定隐私的开放，在围合的同时留出舒缓的空气感，即是吕永中与业主所说的“隔而不断”。

吕永中有了想象：“像《龙门客栈》或《东邪西毒》，在高原、草原或沙漠上，一堵夯土矮墙半围合，挡住风沙，墙里一座茶席，好像有高人聚会，可能是主人与朋友们。”


空间材料分析，以黄麻石与剑麻呈现粗粝，
作为基底，托起木材，对比出木材较为文质的肌理

就如对古代某种【茶亭】形成跨越时空的呼应。以天为幕，以地为壁，恰似一种【独往】精神。矮墙留出缺口，茶柜和小龛洞使内部若隐若现，保留茶席的礼仪感。


左侧茶室区域与右侧的长桌区域


茶室与窗外绿意，正对茶主的墙上悬挂一块
张小姐收藏的珍贵丝质手工毯


矮墙以整条鸡翅木实木板收头
右侧端头以定制茶柜围合空间


半墙形成围合，而保留空间的空气感
张小姐收藏的编织家族Samadi设计制作的地毯

另一侧的吧台，以准备茶水的功能，成为茶亭意象的延伸。由于较大的层高错落，需要顺从建筑重建空间语言。

顶部从梁底轻巧地以木头为收口，如同亭檐，往外作稍微薄薄的悬挑。从侧面看，墙体仿佛山体，深色的木调在“屋檐”和“地板”呼应。

向里看，则如石窟向内延伸，容纳半木高定的茶酒柜作为吧台设施。另外亦通向卫生间、工作间，将两种比较需要内隐的空间藏进深处。


半木定制的茶酒柜


厚重墙面形成山体的雄厚
木板悬挑形成亭檐的想象


男士卫生间，沙黄的瓷砖


女士卫生间，仿古手工绿色的瓷砖
两个卫生间特别使用不同的瓷砖，形成不同的气质转换

记忆的意象

“出发的汽笛声
依然在耳边响着……
鼓起勇气的话
任何地方都可能成为轨道的前方……”

——《银河铁道》松本零士

空间中仅有的三扇窗户，然而在整体的空间中比例不大，容易产生局促感。窗户虽被墙体隔开，但可以看作一组连续的画面，在设计上则可以注重“体现不同时间光线进入的的变化”，为空间的栖居提供诗意。


窗户剖切立面手稿，将三面窗户作“连结”，适当地分配到茶室、长桌、书房三个空间，构思让阳光、窗景、人居形成更强的美感

木作窗框跨越空间，视觉上将三扇窗户产生连结，产生延续的风景观感。加厚窗户而生成台面，窗扇改为3/4固定、1/4可开启，保留更大的观景面积，窗户之间的墙体变为壁柜放置茶具及收藏。

特别定制推拉式布艺屏风，通过打开窗户或壁柜，转换不同的情景，在阳光温和的时候，可打开观景；在夕阳西下时，可以关上遮阳。窗户下方以连续的长龛贯通视觉。

茶室、长桌区本身以墙体和书房相隔，墙体开一扇窗，使两个空间视线相通，三扇窗视觉上就如火车车厢内窗户的延续。


从长桌望穿到书房的“卡座”


延伸一体的窗台
以及弧角处理的窗下龛


从吧台望向长桌


增厚墙体形成的窗边壁龛


冬日时阳光投射到吧台前

书房是更为宁静、阴翳之美的空间，书房中整片鸡翅木墙板，与窗口高度拉成一体，形成统一的语言。

墙后悬挂星云法师的书法“厚道”，正如主人品格的写照，放在书桌右后方，来呼应光线落在墙上的位置，同时也使桌子、墙板与书法的关系更为灵动。

窗边特别定制了较为休闲的沙发座，西向的窗口正好构建某种情绪品质，流逝的光阴，火车旅程的回忆，斜阳西下，铁道均匀低沉的声响，正适合去倚窗而坐。


男主人的书房，特别挑选了半木经典代表作“徽州大班台”，地上铺着女主人收藏的一张伊斯法罕地毯，据说是采用8个月大的羊羔的胸部颈部毛编织，手感柔软如天鹅绒，是难得的精品之作


梓舍 书房
厚重的整片鸡翅木墙板，及窗前“卡座”


书房阴翳隐逸的一面


整面古法结构工艺的鸡翅木护墙板
衬托星云法师的书法“厚道”

偏执狂的共振


户外入口

加深了“山石中有人家”的感觉

最后，是空间与外界直接对话之处——一面木质大门能在城市中带来自然和温暖，透出东方性情。同时正门的进入便是楼梯，木门恰好是“山门”，门后是攀援的山径，山中像有隐士，形成氛围，用以消减大门与楼梯的压迫感。

大门为全实木包裹，充实自然质感，隔断外部喧嚣，有隐居之处的意味；上方延伸出屋檐，开出窗洞，由此透入光景。

建造如此大的全实木包裹门，面临数个课题：如此巨大的门扇如何安装？室外环境对木质的侵蚀与温湿变化损害，非常容易老化；老化后如何处理、修葺、更换？

半木精作坊团队负责了极具挑战性的木作研发，将两米六的木材包挂在钢结构门扇之上，形成厚重朴实正面气质。经过细致的预处理后，实木保护性能与自修复能力得到加强，能一定地承受户外环境。包挂结构能较为方便地拆卸更换木材，为木门的长久持续提供保障。

有赖张小姐对设计完全信任，鼓励团队高度地完成其美学呈现。设计团队曾提出是否需要在门扇上安装猫眼，张小姐认为应该保持这座门的整体，木质纯粹，反而不应被猫眼破坏。双方也讨论过木门在户外的维护等问题，业主都采纳了更能完成美学的方案，且在整个设计和施工的过程尽力提供支持。

偏执狂的相遇总是能在追求极致中同频共振，吕永中觉得这是一次典型的“业主、设计、工艺方，彼此激发彼此信任，合力去实现的作品”。


大门安装完成后，设计师陪同业主验收
山门半掩之下的隐居感从深处透出

“构建共情”

从第一次现场考察的盛夏，经历疫情，已近2年。窗外时景变换夏秋冬春也近两轮。当绿树葱葱再次映入室内，也是项目【付梓】之时。

完工后，张小姐将这里起名“梓舍”。 “梓”有进取的意味，就如“付梓”——是成书后开始刻板印刷，而“舍”则似乎讲述着：空间与主人一样，内敛其气，敦厚平和。


室内 挂毯和插花

玉壶光转，物换星移，大家在各自的事业轨道上继续行进着忙碌着。梓舍的出现，给一家人的日常生活带来了新的可能，构建了一个新的生活常态。

最近张小姐时常在梓舍与家人不期而遇，便开始了一场小聚闲聊。在“车厢”对坐喝茶，仿佛忘记身处繁华都市，仿佛模糊了时间刻度节奏。梓舍中的时光，与窗外风景，似乎连接着过去与未来。

我们在极度庞杂的信息中，穿行，喘息，争取效率，似乎越来越缺乏聆听与感受。至少在“栖居”的课题之中，无论设计师，或是委托人业主，正在越来越珍惜难得的共鸣。

项目名称：梓舍
项目性质：私人会所
项目地点：上海
项目面积：155㎡
完工时间：2023年3月
主要材料：米色砂石艺术涂料、鸡翅木、黄麻石、手工砖等
家具品牌：半木BANMOO
家具：新宋藏宝柜，清风茶台，八方圈椅，徽州长桌，徽州带扶手靠背椅，徽州大班台，徽州圈椅，苏州椅
地毯品牌：丝路经纬
设计团队：吕永中设计事务所
主持设计：吕永中
项目设计师：梁冰、余子健
木作团队：「半木精作坊」陈安平、张莉萍、许志军、吕孝亮
施工团队：浙江华典装饰工程有限公司